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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夜晚,有那么多人在“喊”我去看雪。
母亲披雪归家,掸衣拂袖,抖落一地晶莹;同城老友发来分享,她正经过一盏路灯,仰头向天,大雪扑人面;小朋友久久立在玻璃窗前,眼见漫天飞雪,欣喜难抑……
此时,对一个爱雪之人来说,最该是夺门而出,奔进雪里的。
雪洁白而来,转手就把这洁白赠予大地,于是,天地白茫一色,想象一双大手抬掌一压,便摁止了千声万籁,于是,世界又沉寂一片。所以,雪是删、是减,是纯、是净,是覆、是掩,还是沉、是默,是蕴、是藏,是谦、是晦,正因如此,每片雪花都不缺喜赏的目光。
可是,我并没有走出门。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,那片雪白就留待明日再会吧。
可是,门前堆雪并未如约,清早临窗而望,只有瓦上薄雪,大地已经回到原来的模样。阳光喷薄而出,洋洋洒洒照着。
昨夜一场快雪,没想到今日一出朗晴。以为推窗开门便是一位白衫来客,没想到他已匆匆离去了。都说下雪的时候适宜想念,一场快雪,连想念也得快马加鞭,只恐慢一些雪就要化了。
想起那幅《快雪时晴帖》,如不写在快雪之后,怕是动人成色也要褪去一两分的:雪下过一阵就转晴,真是天地辽阔而多变,世事匆忙且无常,想必你那里一切都还好吧?
快雪太匆,想念太急,只容得王羲之落笔二十八言。可笑如我,竟没捉住当夜,指望来日。